第(3/3)页 沈老夫人收回视线,咳嗽更加严重,沈安安连忙扶起她,血水染了她整个衣袖。 “我的安安,祖母最舍不得的就是你了,一定不要忘了祖母的话,若是走投无路,四皇子萧渊于你是个不错的选择,人到绝境时,保住命才是最要紧的。” “处于劣势时要学会隐忍,而后才能厚积薄发,我本是不想你眼睁睁看着,可你呀,一向不好糊弄。” 沈安安拿了靠枕放在沈老夫人身后,她这会儿不再哭,也不再声嘶力竭的叫大夫,只是默默陪着老夫人,听她说话。 “今日一死,是祖母拿昔日人情求来的,你且记着,就算京中所有人都避着咱们,祖母的丧事也必须要大办,如此,…如此皇上才会心生惋惜,给我沈家些许喘息之机。” 越是门可罗雀,无人吊唁,皇上才越会念及旧情,不对沈家设防。 “好,我都记下了。”沈安安半倚在床榻上,陪老夫人一起坐着。 “还有你姑母,把她送去清净之地,不论京中发生什么,都万不可让她回来。” “嗯,好。”沈安安再次点头。 “安安,你可别生祖母气,祖母把所有财物都留给你。” “嗯。”沈安安弯下腰,脊背抽的厉害,隐忍着呜咽。 “祖母念叨了那么多年,如今心结终算是打开了,您也能安心睡个好觉了。” 她紧紧握住沈老夫人的手,不让垂落下去,几乎是硬挤出来的说话声。 “您常说,儿女就是债,越积越沉,如今总算是都还完了,压在您心里十几年的大石总算是挪开,也可以和安安了无牵挂的回江南了。” 她声音极小极小,说的无比平静,平静的绝望。 “姑娘。”墨香拎着大夫匆匆进屋,看着榻上一幕,愣在了当场。 大夫立时走过去搭上沈老夫人的脉搏,片刻就松了手,摇摇头退了出去。 “姑娘。” “下去吧,通知爹娘,和大哥。” 她始终没有松开沈老夫人的手,安寿堂烛火全都点亮,下人们急匆匆来回忙碌着,脚步杂乱。 沈贵妃还在哭,哭的沈安安心烦意乱。 “出去哭。” 沈贵妃一哽,抬头触及沈安安冷漠阴鸷的小脸,垂下头没有言语,起身去了外间。 寅时,报丧的炮竹声在沈府门口响起,硫磺的味道充斥着整条街,高悬的白幡和厚厚的积雪呼应,气氛压抑又沉重。 安寿堂中的哭声还在继续,沈安安站在院子里,面无表情的昂着头,看着那支已经被积雪压弯,即将断裂,摇摇欲坠的树枝出神。 雪依旧没有停的迹象,那根树枝应是撑不了多久的。 她伸手,冰凉的雪花落在手上,顷刻间就化为了水渍,轻的不能再轻,可一片片压下,却又重的很。 一次又一次,沈安安觉得她的背脊也就快断裂,被压倒了。 “安安。”沈长赫沙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。 沈安安收回手,漫不经心的擦去掌心的水渍,把沈老夫人临走时的交代说了一遍。 “今夜就让她离开吧,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