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1章 女佣见证了一切-《小说之王严鸿影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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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也许只剩下一些生活上的实际便利。”
“这是不够的,不足以弥补婚姻生活所要求的一切牺牲。不过,作为双方互相忠实於婚姻的交换条件,各人可以保留按照自己的灵魂去生活的权利,各自选择各自的人生,各自追求各自的真理,必要时保证各自的活动自由,互不干涉。一句话,各人执行自己的精神生活的规律,不能为了另一个人的规律而牺牲自己的规律,哪怕这个人是最亲近的人。因为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將另一个人的灵魂作为自己的牺牲品,也没有义务將自己的灵魂给另一个人做牺牲品,否则便是一种罪行。”
“我理解你说的这些话。可我是个女人,我没有把握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,没有任何人指引我。”
“不,你不需要任何人来指引你。指引你自己的是你天生的情感、女性的激情和一颗永不欺骗自己的心。我们呼吸在社会的秩序中,如果这个秩序是於你不利的,你为什么要忍受它呢?当这个秩序是不公正的,我们的责任就是击碎玻璃窗,使自己可以因此而呼吸得更舒畅。”
“我不知道能不能办到,但是我愿意试一试。”
他不说话了,只是默默地望著她。
“你怎么啦?”她问道。
“现在,你总算回来了。”
“是的。谢谢你。”她莞尔一笑,抓起他的手喃喃道。
他俩手握著手,就这样呆了几秒钟。时间停滯了……
黄昏来了。在灰濛濛的淡紫的雾靄之下,倦怠的太阳从四点钟起就不见了。两人离开咖啡厅后,鸿影提议送冬兰回家,她默许了。街道上,那凉颼颼的、暮春时节的晚风,带著轻寒扑面而来,像羽毛在脸颊上轻拂。冬兰深吸了一口气,似要解除压在她胸口上使她无法呼吸、无法透气的无形的重担。两人都不说话,一路相伴著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。鸿影感受到她身上所散发的淡淡的幽香,有点不能自已地眩惑。她未施脂粉的脸庞细致沉静,在暮色中显得特別清幽。那悵惘的眼神,仿佛总在倾诉一种无言的悽然。这是怎样的一个女性?他有些莫名其妙的紧张和激动,胸怀中突然涨满了某种欲望,想看透她,认清她。冬兰显得很平静,心里充满了似水的柔情。身边的男人凭著善良的本性和灵敏的直觉理解她、关怀她,她內心对他充满了感激之情。此刻,她没有固定的思想,思绪飘到了遥远的地方,忧愁和挣扎都消失了,一切变得如此陶醉……
遥远的天边黑沉沉的。淡黄的太阳戴上了睡帽,躲进了睡眠中。马路两旁茂密的树木上,一层水气在浮动。飞鸟像明晃晃的箭一般破空而过。弯弯的月牙儿悬掛在乌蓝的天空上,好似一柄银镰。
离到家门口还有一小段路程的时候,冬兰停下脚步,转身瞧著鸿影,告诉他送到这里就可以了。鸿影瞅著她,感染到她眼中的热情,赶紧闭了一会儿眼睛,等到重新睁开时,发现她还望著他。他觉得彼此已经望了好几个小时,好几个世纪。他们看到了彼此的心,可不愿意知道看到些什么。直到冬兰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,鸿影还木然地站在原地。
冬兰心情忐忑地回到家,像是获得短暂自由的人被重新关进牢笼一样。她一想到回家后又要面对变態的丈夫,心就开始战抖。当她走进客厅时,明显地感到气氛不大对劲。迎接她的是一个四十开外的女人。翩来正沉坐在沙发里吸菸,满屋烟雾氤氳。他用阴鬱的眼光盯著冬兰,咧开嘴冷冷地说道:
“回来了?玩得痛快吗?”
“她是谁?”
“她是我给你物色的贴身女佣。”
“女佣?”她愣了愣。
冬兰用敌视的眼光打量著新来的女人。女佣长得牛高马大,脸盘狭窄,活像一只熟透的梨。她的嘴角上永远掛著阴鷙的笑意,深凹的眼睛锋利得像锥子。冬兰明白这个女佣只不过是丈夫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。
“我不需要什么女佣。”
“你需要的。亲爱的,这可是我对你的一番美意。你不是爱写小说吗?有个人帮你打理家庭的琐事,你才能安心写作呀。你只需要关心文章的简洁,至於屋子的简洁就交给女佣好了。你的纤纤玉手不是用来拿扫帚的,而天生是舞文弄墨的。夫妻关係本身就是一种天职,我不能辜负你的信赖,我愿意成为你文学创作上的垫脚石。亲爱的,你的梦想就是我的梦想,你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。你就是我的命,是我的骨中之骨、肉中之肉。我的每一个毛孔都对你情投意合。”
他边说边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,她本能地后退了几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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